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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往事

一生低调的父亲母亲

 


 一 生 低 调 的 父 亲 母 亲



 2010年初,我的大姐在整理父母的遗物时,发现了一些保存并不完好的早期父亲的书法和母亲的国画旧作。大姐让我拿去找人做了整修装裱。装裱一新的作品挂在我家中厅的墙上,请朋友(其中不乏书画专家)鉴赏,朋友无不夸奖其为上乘之作(绝非溢美之辞)。



 



 我的父亲早年就读于坐落在北平(京)沙滩的中法大学,后供职于京汉铁路局。曾在汉口、贵阳工作过多年。父亲酷爱书法,他的朋友中不乏书法大家。我小时候就曾听他讲过,早年他与之交往较深的有:甲骨文及古文字学专家、书法家商承祚(曾为北京大学、中山大学教授);曾受其舅清末书法大家赵世骏真传的书画家黄叔康等。晚年的父亲还曾与启功先生有过书信往来。但他对此从不炫耀,从不张扬。



 我的母亲上个世纪40年代初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的前身国立北平(京)艺专国画系,师从被誉为“南张(张大千)北溥”的国画泰斗溥心畬先生。民国时期多位国画大家,都曾教过我的母亲。在她珍藏的艺专纪念册页上就有于非闇、颜伯龙、刘凌沧、周怀民、黄均等应她之邀的画作和题字。母亲悟性极强,画技精准,是当时同学中的姣姣者。在一次支援抗战的书画义卖中,母亲的多幅工笔《仕女图》以高价卖出,受到义卖组织方的表彰。特别是为抗战出了力,母亲一直引以为荣。



 父母在1946年走到一起。婚后母亲曾随父亲在唐山工作过一段时间。



 解放后,父亲供职于煤炭管理总局;母亲为照顾我们姐弟三人而放弃了自己在事业上的发展,当起全职家庭主妇。



 上世纪50年代末,父亲跟随他所在部门司局领导被充实到地方煤矿管理局工作,一直到70年代初退休才回到北京。文革之初父亲也曾受到冲击,被下放看管过职工浴池,在那样的境况下度过了他的花甲之年。平反后恢复了原有的管理工作。至于书法只能停留在爱好上,很少有施展才华的机会。对了,煤矿管理局内部报刊的报头,很长一段时间沿用了父亲的题字。



 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母亲一直在义务做街道工作。1957年,北京中国画院成立时,画院筹备组的老画家,母亲在北平艺专的老师曾邀请她到画院工作。但终因家庭拖累和街道办事处的挽留而婉言谢绝,错过了一次绝好的专业发展的机会。母亲从未提起过此事,我也是在母亲去世后听大姐提及,当初见过中国画院给母亲发来的函件。



 从上世纪60年代起,母亲常年为工艺美术公司画出口彩蛋,一个月去一次位于西单大木仓的工美公司送成品、取原料、结薪酬。一直持续到70年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代末期母亲的视力出现问题后,才不得不放弃了她所喜爱的工作。我还记得父亲退休后,与母亲分工合作,由父亲用砂纸打磨原料蛋,由母亲在原料蛋上作画,再由父亲题款儿。



 一丝不苟,极其仔细认真。



 晚年的父母心态特别好。父亲上街买来小米、棒渣儿,母亲每天定时将其撒放在家里的阳台上,还要放上水盆儿,款待成群的麻雀,几十年如一日,从不间断。如果哪天喂食晚了,这些小精灵就会落在父母家对面的树上冲着阳台唧唧喳喳大叫。朋友说我的父母有菩萨心肠,在“普渡众生”。老俩听后一笑了之。



 父母感情特别好。父亲在2002年因肺炎住院一周,母亲几天坐卧不安。2006年母亲因肾衰住院,被查出右肾肿瘤。告诉父亲后他流泪了。咨询专家意见对母亲的病作保守治疗。接母亲出院回家的那天,父亲整整一个下午坐在母亲床边的椅子上,握着母亲的手一刻不放,久久沉默。我从父母那混浊的眸子中,分明读出了依恋、感恩、不舍以及无以伦   



 比的满足感。那一年父亲97岁,母亲近88岁。



     2008年暮春父亲去了,享年近99岁;一年半后的2009年晚秋母亲也驾鹤西去,享年近91岁。人生苦短,转眼百年。父母都属于高寿了,这与他们淡泊名利,心静如水,一生低调的性格特质不无关系。



  



 2010年7月26日

阅读(198) 感言(0次)发布日期:2019-10-30 作者:李宇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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